咸鱼躺s

《一件确定的事》 (无授权翻译)

弃权声明:我不拥有与《来自地狱》有关的任何东西,除了一份数字化视频光盘的拷贝。

在电影之前。艾伯林的妻子去世那天,戈德利作了一个承诺。

 

《一件确定的事/One Certain Thing》

 

戈德利抓起那顶他极其讨厌的帽子,对厨房里的妻子和尖叫的孩子们吼了一声再见,接着打开了门。

他震惊地停下了脚步。站在走廊上、只穿了白衬衫和马甲抵御冬日寒风的是他的上司兼友人,弗雷德·艾伯林。他比平时更加苍白,似乎有点惊讶地看着戈德利,好像他并不确定自己是怎么走到这儿来的。

“弗雷德?”戈德利想不出这人为什么站在他的走廊上,又或者他在那儿待了多久了。他无措地走到他身后,推开门用头指向里面。“进来?”他不喜欢自己声音里游移的语调,把指令变成了疑问。但有什么事情不对劲。非常不对劲。

艾伯林无言地跟着他进了屋。屋后戈德利的女儿们爆发出一阵带着尖叫的笑声,艾伯林不禁缩了缩身子。

“怎么了?”戈德利问道。

“维多利亚。”艾伯林只说了一个词。

然后戈德利就知道了。艾伯林此时的出现只意味着一件事。“噢,耶稣啊。”他低语。

“他们告诉我是个儿子,”艾伯林继续说着。他死死盯着一面墙,暗沉的双眼没有焦距。“但他们不让我看它。”他顿了一下。“他。”

“我真的很抱歉,”戈德利说。他抬起手捂住一只眼睛。“耶稣啊。”

通常在这样的情况下他都有准备好的说辞,是别人帮他写好的。他用那些话来表达他的感觉,因为他自己的话语不够动听。但今天,此时此刻,任何语言都不足够。

他想起他们结婚那天所有人的笑声。和维多利亚跳舞就像和空气跳舞一样,她是如此轻盈、优雅。当时他只是个巡警,艾伯林也只是个巡佐,晋升和提拔还在遥远的将来。他最大的女儿在角落里自己跳着舞,用她学了三年的庄重举止小心地把蛋糕撒在自己的亚麻裙子上。艾伯林抱起她,无视衣服上沾到的巧克力,宣布总有一天他会有四个女儿和五个儿子,让维多利亚笑得差点把酒泼出去。

而现在她死了。

“明天会有人来收殓。”艾伯林说。他的身子轻晃了一下。“收殓。”他重复道。

戈德利脱下外套披在友人的肩上。外套拖在地上,显得艾伯林瘦弱的骨架更小了。“我得带你回家,”他说道。“别担心沃伦,我会搞定他的。”

他牵着艾伯林出门,穿过走廊,下楼梯,走到人行道上。他抬手叫了一辆马车。从他们刚成为搭档那天到现在,艾伯林一直是他的导师,但同时戈德利也一直是他的保护者。巡官的意志坚如钢铁,但也有未被揭露的脆弱一面。其中有一些,戈德利知道,来自那些幻觉,还有当艾伯林闭上眼时所看见的恐怖景象,但那不是全部。

完全不是。

 

那天晚上他回到了艾伯林的公寓,那个已经不能再被称作一个“家”的地方。早上他把艾伯林留在那儿了,还严厉地警告他别做任何傻事。

但门敞着一条缝,戈德利皱起了眉头。他推开门。“弗雷德?”

警署的人们很有同情心,在戈德利的威胁下,大多数人都表示他们会参加明天的葬礼。他们不怎么了解艾伯林这个人,而且到处都盛传着有关他的非正统破案方法的流言蜚语,只是他那惊人的成功率阻止了他们找他麻烦。戈德利现在并不关心这些。他只想帮助他的朋友。“弗雷德?”

接着他发现这没用。艾伯林不在这里。

于是他等待着。这公寓让人感觉空荡荡的,戈德利不适地坐到沙发上。他之前来过几次,而直到现在他才意识到这里有多少部分是由维多利亚造就的。她把这个地方变成了一个家,充满了她的画作和植物,总是对客人带着微笑。她总是对他热情欢迎,真诚地向他的妻子和女儿们问好。戈德利全心全意地喜爱她。

他等了几个小时,终于听见了大厅里的脚步声。参差不齐的,每一声之间都停了好一会儿。戈德利快速站起身来,心脏在胸腔里剧烈跳动。他从没有过艾伯林的那种幻觉,但此刻他突然有了。他痛苦地看到艾伯林喝得酩酊大醉,在不知哪条街上游荡着,因为自己的无心而被抢劫、被毒打。

他是如此确信,以至于当艾伯林出现在门口时,有那么一瞬间他真看到了他脸上的血迹。他眨了下眼,血迹又消失了。那里只有艾伯林,倚靠着门框,眼神呆滞茫然,手里紧握着一个暗绿色的瓶子。“彼得?”

戈德利沉下脸来,一瞬间的放松转为了愤怒。“你他妈到哪儿去了?”

艾伯林抬起了下巴,似乎要发表什么深刻的言论。“我抓住它了。”他得意地说。

“你抓住什么了?”戈德利问。巡官散发着一种怪异的味道,一种他觉得他应该知道,却没法想起来的。

“那条龙。”艾伯林说。

“噢,耶稣啊。”戈德利咕哝道。

“不是他。”艾伯林回答。他打算走进房间,却膝盖一软倒在了地上。

现在戈德利想起那个味道了。是鸦片。艾伯林去了鸦片窟。“天哪。”他走上前去,把艾伯林拉到怀里。紧接着他看到了艾伯林手里的瓶子上的标签。

“还有鸦片酊,哈?”他抓起瓶子扔到椅子上。“你真是都计划好了,是吧?”他抱着艾伯林站起来。

艾伯林的脑袋朝前倒着。他试着,并不成功地,把脚放在他的脚上。“我不能,”他含糊地说着。“我只是想再见到她。”

戈德利叹了口气。他早该知道的。

他稳稳地环住艾伯林的肩膀,把年轻人带到沙发上。艾伯林以一种放松的姿态倒在上面,双臂展开,手心朝上落在垫子里。他转过头,盯着空白的天花板。

戈德利清了清喉咙,转开了视线。艾伯林眼中的痛苦太过浓郁,他没法承受。看着那样的痛苦,他都不知道艾伯林是怎么还活着的,或者说这个巡官为什么没跟着他的妻子一同离去。

但他知道一件事情。那就是这些事再也不会发生了。今天出了偏差,而这些事,维多利亚去世这天发生的这些事,再也不会发生了。戈德利打算尽全力确保这个。他不会再让艾伯林游荡在鸦片窟里,也不允许再有任何鸦片酊瓶子。这些从今晚开始,也要从今晚结束。

他对此非常确定。

 

 

作者说:关于戈德利有一个家庭,以及艾伯林想要一个家庭的概念来自于听到了罗比·柯川的解说在

 

译者说:

我在想,侦探的美是一种悲剧性的美。

他的一生被众多悲剧元素所覆盖,即使是积极的一面也是。他的破案能力,他的天赋,也让他永远都被可怖的景象环绕着,这是他悲剧的起源和最大头的部分,因为这奠定了他整个人生的颓废压抑的基调,使他一直带着远比一般人多得多的负面元素;后来他挚爱的妻子带着刚出生的孩子死去,带走了他最重要的家庭与爱,也可以说带走了他对人世美好部分的希望;在最后的开膛手案子里,一方面是本该被揭露的罪恶因种种无可反抗的原因最终归于沉寂,另一方面深爱的女子迫于现实的威胁而再不能相见,最后可能也是失去了与这压抑人生对抗的动力吧,死在了鸦片制造的幻觉里。

我靠,这段字一打下来搞得我都伤心了。

欢迎交流。

评论(11)

热度(29)

  1. 共2人收藏了此文字
只展示最近三个月数据